但她感觉不到痛,因为楚清宁的眼泪正一颗颗砸在药台上。"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?
"楚清宁抬起泪眼,"我连他的尸骨都没能找全。悬崖下的狼群..."苏芷再也忍不住了。
她伸手想擦去楚清宁的眼泪,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被抓住手腕。"你的虎口。
"楚清宁的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茧,"这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。"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
"女子不该有这样的手。"月光从窗缝漏进来,照见两人交叠的手。一大一小,
一粗糙一细腻,却莫名契合。五更时分,苏芷端着熬好的药回到耳房。推开门,
她看见枕头上放着一方素帕,上面用银线绣着几枝半凋的梅花——正是前世她最爱的那种。
帕角用朱砂题着两行小字:"魂梦不离金屈戌,画图亲展玉鸦叉。"苏芷的手剧烈颤抖起来。
这是前世她写在楚清宁及笄礼上的诗句。当时用的就是这种掺了朱砂的墨,
这种特有的飞白笔法...窗外,晨光渐渐染白了窗纸。新的一天开始了,
而某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,正如同晨雾中的轮廓,越来越清晰。4 金针度劫立夏这日,
楚府的老太君在佛堂诵经时突然昏厥。苏芷跟着楚清宁赶到寿安堂时,屋内已乱作一团。
老太君面色青紫地歪在罗汉榻上,三房的王氏正掐着她的人中哭喊:"快去请大夫!
""来不及了。"苏芷盯着老太君发绀的指甲,
前世行医的经验让她立刻判断出这是心脉淤堵之症,"需要立刻施针。
"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。满屋子的目光齐刷刷射来,
楚清菡的尖嗓子格外刺耳:"一个贱婢也敢妄谈医术?""让她试试。"楚清宁的声音不大,
却让嘈杂的室内瞬间安静。
她解下腰间玉佩递给苏芷:"用这个抵着祖母的合谷穴——就像你曾经教我的那样。
"最后半句话轻得只有苏芷能听见。她接过尚带体温的玉佩,
指尖碰到楚清宁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执笔留下的,前世他亲手纠正过她的握笔姿势。
"都出去。"苏芷突然道。待众人退到屏风外,她迅速扯开老太君的衣领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