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注意到她围裙口袋里露出的香水分装瓶——那是我上周刚发布的"雪松挽歌"。
"您的尾调太沉了。"她突然抬头,沾着泥土的指尖点在虚空,
"广藿香该在第三十七分钟出现,现在提前了十一秒。"水珠顺着她的睫毛坠落,
在实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。我握紧手帕后退半步,檀香混着她发间的橙花气息在舌尖泛苦。
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指出这个刻意设计的破绽,
像在结痂的伤口上精准地挑出埋藏多年的玻璃碴。暴雨冲刷着花店二楼的老虎窗,
顾明渊的定制皮鞋踩上木阶梯第三阶时,突然传来熟悉的檀木开裂声。他触电般缩回脚,
二十年前老宅阁楼的霉味穿透定制西装渗入毛孔。"这里..."苏怀瑾举着复古煤油灯,
暖光扫过角落的胡桃木柜,"放着客人的特殊订单。"她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柜面晕开,
模糊了雕花玻璃后那丛蓝紫色永生绣球——正是他童年画册里反复涂改的品种。
当苏怀瑾转身取订货单时,我的铂金袖扣鬼使神差地勾开了未锁的抽屉。
泛黄的素描本扉页上,歪斜的儿童字体写着"送给妈妈的康复礼物",
被涂改液覆盖的"康复"下隐约可见"葬礼"的笔迹凹陷。
"这是..."苏怀瑾的声音惊得他撞倒珐琅花瓶,干枯的矢车菊碎成齑粉腾起。
苏怀瑾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一切。画册第13页夹着的玻璃纸里,
封存着早已绝迹的改良铃兰标本——正是当年引发母亲窒息的元凶。
顾明渊第十三次擦拭金丝眼镜,这个动作在暴雨天总比吞抗过敏药管用。
橱窗里新换的晚香玉让他太阳穴突跳,
但比花香更刺人的是苏怀瑾三天前那句:"顾先生的香水里,藏着没哭完的暴雨。
"自从知道了真相后,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陌生。电子门铃唱起《洋甘菊之梦》的瞬间,
他的定制皮鞋已经踩碎水洼里倒映的霓虹。防花粉过面罩的过滤阀发出濒死的嘶鸣,
货架上成排的白色小花像送葬队列,每一朵都在复述二十年前监护仪的哀鸣。"您又来了。
"苏怀瑾从满天星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