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在外人眼里身份显赫,他是白手起家的董事长,身价上亿。
我妈却从小就是个太妹,每天除了管我爸要钱就是逛酒吧。
她包养的男模抵得上一个排。
就连我她也从没管过,除了不高兴地时候,她一不高兴就罚我站墙根。
一站就是一天,我只要动一动就要被她用巴掌扇,直到把脸扇肿才肯罢休。
爸爸就算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。
我从没见过这么窝囊地爸爸和这么狠毒地妈妈。
这导致我从小就对婚姻产生恐惧,我害怕碰见和妈妈一样情绪失控的人。
直到我考上军校之后才彻底离开他们。
多年后,我解开了心结和爱人成亲。
妈妈现场却又犯了酒疯,逼着我在婚礼现场面壁思过。
这一次,我再也忍不了了……
1
本来结婚我都没打算回来,在老公的劝说下,我才通知了父母这个消息。
许多年没见,爸爸老了很多,头发上也多了很多白发。
看见我后,他十分欣慰,拍着我的胳膊说:“回来就行,爸早就把陪嫁给你准备好了!”
爸爸十分富有,我早就知道他给我的陪嫁是市中心的一栋楼。
虽然我现在并不缺钱,可是心里难免还是有几分感动。
姥姥姥爷更是看见我就哭了,一直说回来就好。
只有妈妈,无所谓地坐在一边刷手机,甚至不耐烦地说:“到底什么时候开饭?哭哭哭,哭什么哭,哭丧呢?”
姥姥姥爷地哭声戛然而止,爸爸叹了口气,依旧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我心里刚升上来的那点感动刷一下就没了,我妈好像跟我有仇似的,总看不得我好。
如果不是因为她,我也不会这么久不回来。
老公却忙打圆场,“阿姨,一会等仪式结束咱们就开饭。”
我们这边仪式上是要新人给父母敬茶改口的,双方父母都需要。
我和老公端着茶水先敬了公婆,公公婆婆都笑眯眯地给了改口费。
再敬我爸妈的时候却出了岔子。
老公端着茶要递给妈妈,他笑眯眯,极尽热情地喊:“妈,您喝茶。”
可是妈妈却跟没听见似的,阴阳怪气地说:“我可没钱给你改口,再说了,你老婆不是都认我这个妈了,你乱叫什么。”
她说得是我高考那会儿好不容易放下的狠话。
高考前天夜里,就因为我晚上在房间复习,没给她倒醒酒汤,妈妈就冲到我房间狠狠扇了我几个耳光。
我至今还能想到她满嘴的酒臭气扑面而来,让我想吐。
她尖尖的指甲戳着我的脸说:“你他妈是不是聋了?以为高考完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?我呸!”
“我告诉你,不管你飞到哪里,飞得多高,我都是你妈,你一辈子都要听我的话!”
“去给我煮汤去啊,你难道想看老娘吐死是不是?跟你那个没良心地死爹一样恶心!”
我爸有没有良心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我妈是个家暴狂。
她的巴掌看着不大,但是扇到脸上得感觉总让我火辣辣的疼。
小时候,姥姥姥爷说打是亲骂是爱,这是她爱我的表现。
但是没到上学的时候,同学们异样的眼神总让我无地自容。
甚至还有好心地老师告诉我如果受到了欺负要及时报警。
可是打我的人是我的妈妈,有次我鼓起勇气报警。
妈妈在警察面前答应地好好的,结果关了门就一脚踹到了我身上。
2
她厌恨地眼神让我遍体生寒,爸爸那时正好下班回家,但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。
他没有阻止妈妈,只是等她走开后才将我扶起来。
他眼里明明是心疼,可是却只是叹了口气:“整天打脸干什么,到外面别人怎么看我们家。”
我含着泪问他:“爸爸,我做错什么了?妈妈为啥这么讨厌我?”
爸爸依旧是那副优柔寡断地嘴脸,和他在商场上的叱咤风云根本不一样。
他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你就忍一忍吧,她又不是天天发脾气。”
可她总喜欢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发脾气。
她从来都不在乎我,所以根本不考虑我明天要高考的事情。
那天,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拒绝了她:“我就不去,你要是吐死就好了,反正我也不想要你这个妈!”
那时,她脸上好似有一丝惊愕,然后立刻跳起来骂我没良心。
她骂我没良心的时候,跟现在的表情一样。
嘴角勾起,眼神不屑,就连坐着也要翘起她的二郎腿。
可我的婚礼又不是她的酒吧。
我当场冷了脸,“不想喝就别喝了。”
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,婚礼上不仅有我的亲戚朋友,更有不远万里过来的婆家人。
可是我温柔善良的老公哪怕被这么对待,也一点都没甩脸子。
反而又压低了几分身躯,满脸笑容地说:“妈,一笑泯恩仇,之前的事悦悦已经不计较了,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。”
妈妈则唰一下站了起来,“她不计较?她有什么资格不计较!”
她伸手端起那杯改口茶,反手就泼到了我洁白的婚纱上。
褐色的茶水顺着我的婚纱缓缓流下,像洁白雪地上被人撒了尿。
“你这些年真是翅膀硬了,觉得找了个好老公就能在我跟前显摆了?”
我简直觉得不可理喻。
我妈的脑子好像跟正常人不一样,但更可气地是我爸。
哪怕他的合作伙伴,甚至他们公司的高管就坐在下面。
可是他却依旧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我还是忍不住问:“爸,你怎么不说句话?我妈这样是你默许的吗?”
虽然不想承认,但我还是希望我爸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。
至少让我在别人面前,能有个有家人为我撑腰的假象。
爸爸却只是拽了拽妈妈的衣袖:“不是给你红包钱了?你放哪了。”
妈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:“就一万块钱够干什么的,我早买酒喝了。”
台下的宾客们窃窃私语,有人忍不住小声说:“就没见过这样的妈,不是亲生的吧。”
之前我也很有过这个怀疑,甚至想要去做亲子鉴定。
但是很快我就绝望地发现,我和妈妈越长越像,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老公担心地看着我,依旧在极力维护我的尊严。
他强撑这笑容说:“妈,没事,您不给我改口钱,这个口我也改定了!”
说着,他给司仪使了个眼色,将婚礼流程进行了下去。
老公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但是公婆却没说什么。
化妆间里,婆婆帮我取下头纱,怜爱地说:“你小时候真是辛苦了,有个这样的妈妈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这句简单的话却突然让我有想哭的冲动。
我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年长女性的关爱,别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。
而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躲妈妈。
直到发现她不在家里,我才能放下心来写作业。
幸好她经常喜欢去酒吧,所以我才能安心学习。
我爸忙着挣钱,妈妈也很忙,忙着给他带绿帽子。
有天放学回家,我看见门口有一双陌生的皮鞋。
我进入客厅才发现满屋子都是她和那个小三的衣服。
他们的内裤就大大咧咧地放在了我的书架上。
我恶心地差点吐出来,妈妈从房间里出来,看见我后大骂我不要脸。
她随手抄起一根晾衣架狠狠地甩在我的胳膊上。
“你回来也不敲门,你怎么这么贱啊?爱看我们上床是吗?来来来,进来看!”
她逼着我进入房间,那个男人甚至大大咧咧地躺在他们的婚纱照下。
看见我,他甚至还冲我挑眉。
“夏姐,还是你会玩,这是要双飞啊?”
我哭着跟妈妈说,我要出去,我再也不敢不敲门就回家了。
妈妈却越来越来劲儿,让我背过身面壁思过,他们就在我背后上床。
我捂住耳朵,也挡不住那些声音,我觉得很恶心。
3
妈妈好像找到了新的惩罚方式,每次她不高兴,她就让我面壁思过。
看着雪白的墙壁,我就想到了他们缠在一起雪白的身体。
恶心,太恶心了,这是对我的精神凌迟。
从此很多年,我都厌恶和别人亲密接触。
这件事我告诉过爸爸,可是他却只是抽着烟一言不发,最后还是该给钱给钱,该窝囊窝囊。
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,可是问得多了,爸爸也只会生气。
他生气也只敢对着我,“周悦,你是不是要毁了这个家?我跟你妈离婚你就满意了?”
难不成我爸是个恋爱脑?
我之前也这么想过,可是很显然不是,爸爸并不爱妈妈。
不然他们不会一直分房睡,爸爸也经常以工作为借口不在家里。
他们两个明明都不爱彼此,却硬要在一起生下我。
可是这一切我都懒得去探究了,我只想赶紧完成婚礼,然后再也不要见到他们。
老公担忧地握着我的手说:“要不就别敬酒了,反正也只是个流程。”
按理说,新婚夫妻应该一桌桌敬酒的,我也不想敬我爸妈。
可是来的人里不仅有他们,还有我的领导朋友和老公的亲戚长辈。
该有的尊重还是要做到的。
我调整好心态,换了身衣服和老公前去敬酒。
一路上众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我妈,而且反正他们在包间里,不敬也就拉倒了。
可妈妈却硬是从包间里冲了出来。
她手里还端着杯白酒,冲我们喊道:“还敬不敬了,结个婚连你爸妈都不认了是吧?”
她一口酒下肚,“就没见过你这样地不孝女,真是白养了!”
我心里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了,冷笑着扭头看向她。
“你也算养过我吗?我今天就不该请你来,像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当我妈?”
妈妈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这样软弱甚至好面子的人会当场反驳她。
爸爸忙出来打圆场说:“好了好了,大喜的日子,都少说两句吧。”
老公也连说:“是啊,妈,我敬您酒,悦悦她身体不舒服,就别喝了。”
说着,为了表现诚意,刚才还小抿的老公抬头就灌了自己一杯白酒。
妈妈却并不满意,毒蛇一样地目光盯着我看。
“你不舒服是吧?不想喝就站着吧,你不是最喜欢面壁思过了吗?”
之前的阴影扑面而来,我好像又感受到了那股恶心。
我忍不住捂着心口,缓缓蹲了下来。
妈妈却胜利者一般走到我的跟前,她咧起地嘴角是那么得意。
“又开始装了?我还真以为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了呢,不是照样结婚吗。”
老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可依旧下意识挡在我跟前。
“妈,你这话什么意思啊?您好歹是个长辈,能不能给自己留几分面子。”
妈妈却白了他一眼: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敢劝我。”
公婆脸色也有几分尴尬,却好言相劝:“亲家母,有什么事情咱们私底下说行吗?这么多亲戚朋友看着呢。”
爸爸也连忙点头:“春婷,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你就不能改天再说她吗。”
“悦悦,还有你,你妈就是口直心快,你别跟她一般计较。”
我差点气笑了。
我是真不知道,我爸到底为什么这么怂。
一般正常男人,都不可能受得了我妈这种人,更何况是他这种白手起家,做到这个份上的男人。
他简直怂得像个狗一样!
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不作为,我妈也不敢欺负我这么多年。
妈妈表情得意,连鱼尾纹上都洋溢着讥讽。
不管时隔多少年,她都是这么讨厌我!
看见我的眼神,妈妈又不爽了。
“你瞪我干什么?看来还是小时候打得不够,你还真是一身反骨,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给打了!”
我深呼吸一口气,缓缓站了起来。
我这才发现,原先一直仰望着地妈妈,现在得我眼里变得矮小了。
我一个能打她十个,我为什么还要怕她。
“那你当初怎么不打?是不想吗,我告诉你,我叫你一声妈是对你的尊重,你要是自己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“怎么,你难道还想打我啊?”
她阴阳怪气指着自己的脸颊:“真是有出息了,来啊,你有本事照着我的连打,来啊!”
我的手紧了紧,手心痒痒地。
很少有人对我提出这个要求。
我抬手对着她的脸就挥过去…
3
妈妈吓了一跳,下意识闭紧了双眼。
可是我却并没有真的打下去,只是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沉沉一拍。
我抓着她的肩膀说:“妈妈,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,原来你还会害怕别人打你。”
其实刚才我很想打过去,但是一瞬间的理智又制止了我。
我发现动手并不能真正把人给打服了,就像妈妈,我没有真的打下去,她反而变得满脸通红,十分羞赧。
她咬着牙地甩开我的手,讥讽地说:“我还以为你真长本事了,不还是这幅怂样。”
“你当初不是说永远不回来了吗?结婚了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!”
“不就是为了你爸的那栋楼吗,我告诉你,门都没有!”
她咬着牙,激动地说:“你这种不忠不孝地女儿就不该有陪嫁,我们就算把楼捐了也不给你!”
我嗤笑着说:“那你倒是捐啊?这些年来你给家里做什么贡献了,楼是我爸留给我的,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就算不留给我也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
我看向爸爸:“爸,你是怎么想的,难不成你们还想再生个二胎继承家业呀?”
爸爸满头都是汗珠,眼神低着不敢看我:“说什么呢,你妈…你妈说气话呢。”
下一刻,妈妈地耳光就扇到了他脸上。
“你他妈放什么狗屁呢,我说让你捐了你没听见?”
老公一家都惊呆了。
他小声问我:“这你爸都不生气吗?他还算男人吗。”
我扯着嘴角苦笑:“你看着吧,就算我妈让他当众下跪他都不生气。”
爸爸有些屈辱地捂着脸,颤颤巍巍地说:“够了吧?别闹了,那栋楼本来就是留给闺女的。”
妈妈气得鼻子都歪了,她指着我大骂道:“留给她什么?我说了不让给你聋了是不是,你当初答应我什么了!”
爸爸眼里闪过一丝悔意,好像他极力在压制什么东西。
姥姥从包间里出来,讨好地说:“悦悦,你可别怪你妈,她没啥坏心眼子,就是嘴毒了点。”
我是独生女,妈妈好像也没有兄弟姐妹。
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,我们地待遇会这样天差地别。
我点点头,无所谓地说:“她嘴这么臭不也是你们惯的吗?”
“四五十岁的人了,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?”
不知道我那句话又刺痛了妈妈,只见她瞪圆了双眼,顺手抄起一个瓷盘子就朝着我砸了过来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也敢教训我,我告诉你,我只要还活着一天,我就是你妈!”
我偏过头,瓷盘子直接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。
妈妈觉得不解气,又朝我砸了过来。
这次却没砸到我,反到砸在了我老公头上。
瓷杯将他的脑袋砸伤,鲜血当时就顺着脸滑了下来。
婆婆忍不住尖叫一声,眼里满是恐惧。
她从小都舍不得打的儿子反而在我妈这里受了欺负。
婆婆浑身颤抖,指着妈妈说:“你、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!”
妈妈抱着胳膊,得意洋洋地说:“装什么呢,你们家不也是看上我们家的钱了吗。”
“我告诉你,想娶周悦,就得听我的话。”
公婆家里根本不缺钱,我老公更是航天局的研究员,前途无量。
真不知道妈妈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。
虽然我们家算有些小钱的,可是在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家面前算什么?
我握紧了手中的酒杯,下一刻狠狠就朝着妈妈泼了过去。
酒水撒了她满脸,她愣了一下,随后尖叫道:“周悦,你是不是疯了?你敢对我泼酒!”
我冷着脸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第瓷片炸了一地。
“给我老公道歉,你凭什么砸他?你真以为自己算是个东西了吗?”
5
妈妈浑气得颤抖,黑着脸骂道:“让我道歉?门都没有,我告诉你,像你这种小畜生我当初就应该把你给掐死!”
我真的不明白,为什么妈妈会这么恨我。
好像生下我是她的耻辱,我的存在就会让她蒙羞。
小时候的我会反思,会自卑,但是现在的我只有厌烦。
“谁让你生下我了?你生下我又不好好对我,难道我还应该感恩戴德吗?”
“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恨我,但是我现在已经想开了,你恨不恨我都没关系,我又不在乎你。”
我吸了一口气,指着大门说道:“这是我的婚礼,你不愿意来没人逼你,你随时可以走。”
姥姥在旁边拽着我的胳膊,不赞同地说:“悦悦,这可是你妈,哪有婚礼当天赶妈妈走的道理。”
她撇了一眼我老公,然后悄悄说:“这不是让你婆家看笑话了吗。”
我直接被气笑了,反手推开姥姥。
“姥姥,我们家今天闹的笑话还不够大吗?反正大家是都看见了,我这个人也不要面子了。”
“妈,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妈是给你面子,但你但凡要点脸就赶紧离开,行吗?”
我没想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妈妈还是不走,反而越来越起劲了。
她拽着爸爸说:“”给我看看你的好闺女,不认我是吧?你马上跟她断绝关系,以后一分钱都不要给她!”
说起这个,我更来气。
幸好高考我考入的是军校,无需学费和生活费。
不然他们真的一分钱都不给我。
放寒暑假的时候我不回家,想去南方打工,我给爸爸打电话要车费,妈妈都不准他给我。
结果爸爸竟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我。
我看着佝偻着背的爸爸和趾高气昂的妈妈,不用想都知道结果。
果然,爸爸先是深深叹了口气:“春婷。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闹吗?”
妈妈闻言瞪大了双眼,“你什么意思,你在怪我吗?你也不想想,要是没有我,能有你的今天吗!”
爸爸眼里满是疲惫。
他拽着妈妈往外走,“你别在这里给我和孩子丢人了。”
妈妈气得激动大喊:“连你也觉得我丢人?你有本事跟我离婚啊,你敢吗?!”
本以为爸爸又要窝窝囊囊地糊弄过去,可是没想到他却点点头。
“你要离就离吧。”
全场一下子寂静了下来。
连妈妈都呆愣在了原地,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同意。
一直没说话地姥爷总算站了出来,他背着手,怒目圆瞪。
“你说得什么话,这婚结了能随便离吗?!”
姥爷指着我说:“你这孩子也真是的,就不能顺着你妈一点吗,非要让他们两口子离婚你就高兴了?”
我冷笑了一下,“跟我有什么关系,要我说他们早就该离了。”
“爸,你绿帽子戴了这么长时间,总算能清醒了。”
姥姥哭着喊:“你说得这是什么话!什么叫绿帽子,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妈?”
妈妈咬牙切齿地问:“你确定要跟我离婚?好,离就离,看我们到底谁后悔!”
说着,妈妈狠狠瞪了我一眼:“我告诉你,我们要是离了婚,你也不会好过的!”
我捏了捏鼻梁,本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了。
爸爸痛苦地捂住了头:“悦悦,你知不知道爸爸到底付出了什么?你怎么就不能顺着你妈一点呢?”
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“你们到底为我付出了什么?”
6
我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他们的爱,但好像他们的痛苦都是我带来的一样。
爸爸叹了口气,抓紧我的手说:“算了算了,真离婚就离吧,反正我也累了!”
我还是头一次见爸爸眼神坚定下来。
老公本想跟我一起去的,但是被我劝到医院里去缝针了。
到家之后,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等着。
见到我俩回来,她冷笑一声:“不是离婚吗,还回来干什么?”
爸爸深深吸了口气:“这房子留给你,但是我的东西要拿走。”
“至于那栋楼,我也会公证到女儿的名下,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!”
妈妈一下子站了起来,满眼地不可置信:“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?周海锋,你是不是疯了!”
“我告诉你,离婚可以,但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会说出去!”
爸爸浑身一震,握紧了双拳:“这些年我给了你多少钱,你还不满意是不是?”
“这些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家,可是为什么就连闺女结婚你都不能正常点?”
“我不正常?”
妈妈又哭又笑,她愤恨地指着我说:“都是因为你,都是你这个小畜生毁了我的人生!”
“我是小畜生?那你是什么,你是老畜生吗。”
我反问道:“你们俩都过不下去了就赶紧离啊,难不成你离不开我爸的钱啊?”
妈妈好像被戳破了心思一样,恼羞成怒地要上来扇我耳光。
“你这个小畜生到底在说什么!我是为了你好不好,要不是你,我早就跟他离婚了!”
可是我才不会任由她打我呢,我干脆利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能不能别把我当借口?我已经离开家里多久了,如果真的因为我,你早就离了。”
“你就承认吧,你不爱我爸,但是你爱他的钱,你还偏偏觉得自己委屈。”
爸爸满眼感动,“悦悦,我没想到你会想的这么通透,我还以为你也会恨爸爸。”
“都是因为她,这些年爸爸都不敢联系你……”
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,“爸,你这么有钱一个人,真的会被我妈这个无业游民制住吗?”
我看得很明白,“爸爸,你最爱的人其实也是你自己,你也别装了。”
他们俩离不离我都不在乎,只是说完这些话,我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。
两个人呆若木鸡,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我问出了自己最好奇地问题:“爸,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?”
爸爸张了张嘴,可是妈妈却尖叫着说:“不准说,这个秘密,我们不是说好要烂在肚子里面吗?”
说着,妈妈猛地一推我,我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姥姥姥爷喘着粗气,姥爷进来就狠狠给了妈妈一个耳光。
“不孝女!谁允许你同意离婚的!”
妈妈捂着脸,顿时又哭又叫地:“你们凭什么打我?我就是要离婚怎么了?”
“怎么多年了,我过得一点都不好!都怪你们,非要让我嫁给他!”
姥爷气得心脏疼,一只手捂着心口,一只手止不住的颤抖。
他咬着牙骂道:“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吗?要不是海峰,你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?”
姥姥抓着我的胳膊拼命摇晃:“打是亲骂是爱,你怎么能这么恨你妈呢。”
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行,那我骂她老畜生,她生什么气,这都是爱的表现啊。”
说着,我怒骂道:“你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非要把我的婚礼变成战场是吧?”
“现在你们满意了,别人都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奇葩了。”
爸爸愧疚地说:“悦悦,你别生气,爸爸答应给你的房子肯定会给你的。”
妈妈讥讽地笑了:“我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呢,原来就是想要那栋房子。”
那栋房子价值千万,不管是谁得到,最起码下半辈子就无忧了。
可是对于我来说,房子的诱惑力远不如他们的秘密大。
我现在只想知道,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,爸爸为什么这么窝囊。
我想要给小时候的自己一个交代。
“那我不要房子,我要告诉我,你们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?我爸他到底做了什么事?”
7
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。
就连最激动地妈妈都下意识低下了头。
旁边地姥姥却措不及防给了我一巴掌。
虽然打得不疼,可还是让我怔愣了一下。
姥姥却比我先哭,她泣不成声地抱着我的胳膊:“为什么非要问这么清楚。”
“稀里糊涂过日子不好吗?你难道真的想让我们晚年都过不好吗?”
我鼻子一酸,坚持问道:“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,妈,你过得不开心,为什么一直不离婚?”
妈妈却低头,直接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检查报告。
“我怀孕了,所以不离婚,你高兴了吗?”
我差点站不稳了。
妈妈今年满打满算已经五十岁了啊!
就连爸爸都愣住了,他不可置信地拿着那张检查单子看了又看。
妈妈撇着我说:“你不得意了吧?现在有人来给你争家产了。”
爸爸却愤怒地将检查单子撕碎了狠狠扔到了妈妈脸上。
“我都没跟你同房,你到底怎么怀孕的?!”
‘轰’得一声,这句话仿佛炸弹一样炸得我七荤八素的。
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心虚,“怎么没有,就上个月你喝多了,我们明明同房了啊。”
爸爸咬着牙,上去就掐住了妈妈地脖子。
“你真是个蠢货,当初你把那些男人带到家里来,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!”
“你他妈竟然敢弄个野孩子来抢我的家产!”
妈妈地脸都涨红了,“什么叫野孩子,这就是你的孩子,他凭什么不能继承你的家产?”
爸爸大吼道:“老子早就不能生了!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吗?”
哦,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家里一直只有我这个一个孩子。
姥姥姥爷两个人赶紧拽开爸爸,姥爷劝道:“不管是谁的孩子,只要从春婷肚子里出来的,那就是你的孩子!”
“悦悦,你也赶紧劝劝你爸啊,这可是你妈的亲孩子,你的亲手足啊!”
姥姥姥爷都是老年人了,爸爸一生气,直接把两个人都给甩开了。
姥姥地后脑勺装到了茶几上,顿时昏死过去。
妈妈突然尖叫了一声,她一把推开了爸爸,扑到姥姥身边。
“你这个杀人犯,现在又来害我妈了是不是?”
爸爸也慌了神,嘴里一个劲儿地说:“不是我干的,我不是故意的,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姥姥的鲜血流到了妈妈胳膊上,她顿时吓得哭了出来。
“你就是故意的,我妈都死了,你不准跟我离婚了!你要把我的肚子里得孩子当成继承人培养!不然我就报警!”
姥爷也赶紧说:“你还不快点答应?要不你就进去坐牢吧!”
我则直接打了急救电话:“你们先别急,我姥姥说不定还有救。”
可是手机下一刻就被妈妈扑过来抢走了。
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你就这么向着你爸是不是!白眼狼!”
我紧紧抓着她的胳膊,从她手里抢过了手机。
“你们才是真的杀人犯,姥姥明明还没死呢,一会儿就被你们拖死了。”
妈妈哭着说:“我才不是杀人犯,你爸才是杀人犯,你不报警抓他,你怪我干什么!”
电话还没打完,爸爸就走过来了。
他把手伸出来,满眼含泪:“悦悦,把电话给爸爸吧,爸爸自己报警。”
他拿着电话,对对面说:“警察同志,我要自首,二十八年前我杀了人。”
“我杀的人叫夏春婷,是我的爱人。”
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妈妈的情绪彻底崩溃,叫喊着说:“为什么非要现在说出来啊!”
“你为什么不早点自首,现在我都不想离了,你才说出来。”
姥爷满脸恨意地盯着我:“周悦,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事?”
他扑上来就要打我:“你知不知道你害了你妈一辈子!你让我们夏家彻底蒙羞!!!”
我抓着他的胳膊,“真正应该感到羞愧的其实是你们吧?”
“其实死掉的那个夏春婷才是我亲妈,对吗?”
姥爷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,蹲在地上痛哭。
8
爸爸则头一次站直了脊梁。
他温和地看着我说:“悦悦,所有的真相让我告诉你吧!你的猜测是正确的,但是真相往往很复杂。”
我亲妈是夏春婷,而我现在的妈妈本来叫夏秋和,她们两个是双胞胎。
我亲爸妈感情很好,妈妈却因为产后抑郁想抱着我轻生。
那时候我还小,爸爸为了救我,在抢夺的时候反倒把妈妈给推倒了楼下。
这一幕却被我的小姨夏秋和看到,甚至还拍了下来。
姥姥姥爷一商量,决定让小姨李代桃僵。
因为他们不舍得我爸这棵摇钱树,也想让小混混似的小姨有个归宿。
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妈妈,原来不是我亲妈。
小姨哭着说:“当初你们就只疼爱姐姐,不爱我,当初上学的机会多宝贵,你们偏要给姐姐!”
“她在学校里上课,我在黑砖场里打工供她,再后来,我在昏暗的酒吧里陪酒,她却在明亮的教室里考试,但是她呢,她根本不记得我的好!”
说着,她看向了我,眼神里满是仇恨:“还有你,当初我就应该早点弄死你!”
我满脸问号:“我到底怎么惹到你了?”
小姨面露悲痛:“当时我和姐姐同时怀孕,可是他们却偏不让我生下孩子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我摇摇头。
小姨又哭又笑的说:“因为他们嫌弃我男朋友没钱,反而对你爸青睐有加,他们逼着我打掉孩子,去给你妈当保姆!你满意了吧?!”
所以,小姨这些年来这样恨我,她每次见到我,就想到她那个未曾谋面就死掉的孩子。
姥爷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“可我只是想让你们过得更好啊!”
“你那个男朋友就是个混混,他哪有海锋有本事?再说了,你们家现在这么有钱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小姨痛得哈哈大笑:“那你们知道,你们最疼爱的姐姐为什么会抑郁吗?
就是因为你们天天找她要钱,他们当时哪有那么多钱啊,都是借得贷款给你们的!”
姥爷彻底恍惚了,他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姥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爸爸反倒是释然了
在警察来之前,爸爸站到了阳台上。
楼下警笛声响起,他最后看了我一眼:“悦悦,你爸是真的累了,这些年来,我都很想你妈,我想向她赎罪。”
说罢,他从阳台上一跃而下。
我想抓也抓不住,只看见他落地前闭上了双眼。
小姨冷笑着抹掉眼泪:“哪有什么证据啊,那些视频我早就删了,他真是个蠢货。”
但是她没想到是爸爸没有那么蠢,他竟然提前留下了遗嘱。
他的钱一半捐掉,而另一半则留给了我。
姥姥抢救失败在医院里去世了,很快姥爷也郁郁寡欢跟着她去了。
小姨打掉了孩子去了南方。
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她素面朝天,憔悴了很多,见到我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些许歉意。
“周悦,对不起,我知道,这些年来我故意欺负你是因为只有你好欺负。”
我点点头,“其实我已经想通了,你不敢欺负我爸,是因为你怕逼得狠了他会跟你同归于尽。
你不敢欺负姥姥姥爷,是因为你内心始终还希望他们爱你,所以只有我,是你好下手的对象。”
小姨脸上闪过狼狈的神情,她看了一眼表:“我该走了。”
以前我恨过她,但现在真的没必要了。
老公拿着我爱吃的甜筒递到我嘴边:“快吃,要化了。”
我无奈一笑,我现在家庭幸福,事业有成,该向前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