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年冬天你偷偷放的那袋过期猫粮,三只奶猫吃得可欢了。你女儿作文本里画的流浪猫,
项圈上的荧光粉还是我送的呢。现在你要拆了它们的家,你女儿知道吗?
”方明的手猛地抖了一下,催告函掉在地上。他弯腰去捡,
我看见他后颈的烫伤疤痕——十年前小区火灾,他救了三只被困的流浪猫,可现在,
他却要亲手拆了它们的庇护所。对讲机里传来李队长的催促:“方经理,别磨叽了,
上头盯着呢。”陈宇飞的无人机突然失控,撞在墙角的文件箱上。他去捡的时候,
我看见他笔记本里掉出一张照片:十岁的他蹲在垃圾站,给三条腿的流浪狗包扎伤口,
背景是我第一个被拆的流浪站。原来他不是来拍照的,他是来踩点的,和他爸当年一样,
设计着城市捕捉点,把流浪动物赶尽杀绝。“你拍够了吗?”我抱起阿福,止痛片还没磨完,
“拍够了就来帮忙,瘸腿的阿福撑不过今晚。要么你现在打电话叫捕狗队,
要么帮我把止痛片磨成粉——反正你这种人,根本不懂什么叫生命。”他没说话,
蹲下来帮我捡药片。我看见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“捕捉点”三个字,
被无人机螺旋桨刮下的猫毛正盖在上面,像给那些冰冷的文字盖上了一层柔软的被子。远处,
刘芳还在直播,可我的耳朵里只剩下猫狗的呜咽和液压钳的轰鸣,
还有阿福越来越轻的心跳——妈的,这次要是再让我失去一个毛孩子,我跟他们没完。
混凝土碎块砸在脚边时,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。
我跪在地上给濒死的流浪狗做人工呼吸,身后的铁皮屋正在燃烧,而现在,
历史又要重演了吗?不,这次我有37个爪印,有血有泪,有这些毛孩子的命,我就不信,
他们真能把温柔踩在混凝土底下。“最后三分钟。”方明的声音像冰锥,“林悦心,
你搬不搬?”我盯着他口袋里的催告函,突然笑了。从怀里掏出个铁盒,
里面是37个生锈的项圈,每个刻着获救日期。“搬?”我把铁盒摔在他脚边,
项圈叮当作响,“你拆一次,我就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