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面轿壁映出她后颈的冷汗。七楼走廊铺着吸音地毯,
301病房传出京剧《锁麟囊》的唱段。她敲门的节奏模仿护士长教的:三长两短。
开门的护工眼窝深陷,指甲缝里沾着淡黄色膏状物。
叶真嗅到熟悉的药味——是移植术后用的他克莫司软膏。病床上的人正在看《财经新闻》,
袖口露出价值六位数的百达翡丽。床头卡写着“张建国,52岁,肝硬化”。
叶真扫过床尾病历,血型栏赫然标着AB型Rh阴性。上周的器官分配系统公示里,
全市唯一匹配的肝源应该分给一个九岁女孩。血浆袋挂在架子上时,
她瞥见患者枕头下的照片。全家福里真正的张建国正在给妻子庆生,
蛋糕上的巧克力牌写着“抗癌成功”。轮椅碾过地面的吱呀声从门外传来。
叶真抓起换药盘低头退到走廊,撞见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。
车上的器官转运箱贴着Δ-307标签。冷藏箱指示灯显示内部温度:4℃。“林翠花的肾。
”她攥紧推车把手,指甲陷进掌心。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撞开。
两个白大褂拖着裹尸袋往货运电梯走,袋口露出半截苍白的小腿——脚踝系着红绳铃铛。
叶真摸出手机连拍三张,闪光灯忘了关。白光刺破昏暗的刹那,
裹尸袋里伸出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。“抓住她!”身后炸开的吼声让叶真条件反射地后踢,
正中追兵胯下。她扯掉护士帽冲进安全通道,高跟鞋甩出去砸碎了监控探头。
楼梯间回荡着对讲机的沙沙声:“各科室注意,
有可疑人员混入VIP病区……”五楼妇科门诊的电子屏正在播放陈振南的采访。
“小女不幸离世,我将捐出全部家产成立反网络暴力基金。
”他拭泪的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指甲。叶真撞开更衣室窗户时,
看到江临的未读信息:「林悠电脑有Δ符号交易记录,速归。」她抓着排水管滑到三楼平台,
下方草坪上三个保安正在收拢包围圈。斜刺里突然冲出个清洁工,脏水桶泼向保安视线盲区。
聋哑少年阿冬比划着手语:「东侧垃圾车可出医院。」他耳后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