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出一个已经泛黄的小布包。她一手拉着我,一手拆开布包。我仰了仰头把眼泪压下去,
哑声,「奶奶,这是什么?」她枯瘦的手指有些发抖,将布包中的东西取出。一个银镯子。
被她稳稳的套在我手腕上。奶奶摩挲着镯子,像是在对待心爱珍视之物。奶奶看着我,
声音很轻,却像有某种魔力,缓慢地揭下我所有的伪装。「囡囡别怕啊,他们不疼你,
奶奶疼,我的乖孙孙呦···」有些眼泪憋太久,一旦决堤,便成了无声的暴雨。
奶奶拍着我的背,语调轻柔,「戴上了就别摘,银能辟邪,
也能给我囡囡挡些···不该受的委屈。」最后一句是她的私心。3我不敢告诉奶奶我病了,
这个小老太太操劳了大半辈子。我住进了另一家医院。当时走的匆忙,就带了随身的包。
想着要在医院待着总不能没有换洗衣物。从医院出来,
那种被消毒水气味包裹的感受消散了些,阳光洒在身上总算让我感觉到还是活着的。
家门口却不同往常整洁,各式各样的鞋子胡乱交叠。一进门,
热闹的交谈声就争先恐后的钻入耳中。院子里摆了几座酒席。酒桌上父亲喝得满面红光,
正对着亲戚高声吹嘘,「什么贷款!我儿子全款买的!我儿子有出息,
等他考上公务员了我再请大家伙吃一顿啊!」大伯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
「还是老弟有福气啊,儿子年纪轻轻就有车了,明年再娶个媳妇,你们就等着享福吧!」
戴家星将车钥匙在手上抛着炫耀,在几个桌子间来回穿梭,活像只开屏的花孔雀。
母亲穿着我第一笔工资买的红旗袍,金手镯、项链、戒指、耳环无一不是我这些年陆续送的,
镯子与酒杯碰撞间叮当作响。她在亲戚们的吹捧声中笑的灿烂极了,「大家都多吃点啊,
这大螃蟹可贵了,平时哪舍得买?」一旁的亲戚手肘碰了碰她,示意她转头。一转头看到我,
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又热络起来,语气怪异,「哎呦,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了?正好,
厨房还有剩饭,自己去盛啊。」说着起身推我肩膀往里走,低声道:「你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