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小楷若隐若现。“立放妻书人裴砚,与苏氏恩义两绝。”……裴砚的官靴碾碎茶盏。
匆忙离开时不忘告诫我。“绾卿身子弱,等不得,我已请名医写了方子,
只是药性寒凉不好控制。”“你替她试药,不许声张。”墨香混着血腥味在舌尖漫开。
我望着他腰间晃动的双鱼玉佩。那是我亲手穿的穗子。如今穗子早褪成灰白,
玉佩却在他奔向白月光时撞出清脆的响。我悄悄把放妻书往贡茶批文下藏了藏。
没有再像过去一样出声反驳。为了宋绾卿和裴砚大吵大闹。裴砚走得匆忙,
府里很快恢复了安静。我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轻松。我狠下心来,咬破指尖,以血为墨,
在放妻书上补全了指模。“以后,我就是自由身了。”“春熙,备车,
拿上我的嫁妆单子去典当行。”“就说侯府急换现银。”我要把能当的东西都当了。太后说,
七日之后我便可秘密以女官身份随温家军队出京。去往边城。再也不回来。
裴砚很快便带着宋绾卿回来了。她穿着一袭素纱,裙角拖在青石板上。墨发半缠在裴砚臂弯,
眼尾朱砂痣在苍白脸色下格外妖冶。面色苍白,透着一股空洞却摄人心魄的美丽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她。忽然就明白了,为何往日情浓缠绵之时。
裴砚总爱在我的眼角点一颗朱砂痣。眉眼之间,我和她竟有些相似。“阿砚,
姐姐的红衣好鲜亮。”“倒衬得卿卿这身,像要被雪化了似的。
”裴砚看见我身上的红衣皱了眉。他素来不喜我穿如此张扬的衣服。微风轻拂,
宋绾卿柔弱无骨,几欲全身倚靠裴砚。“阿砚,我冷。”她当着我的面往裴砚怀里缩。
抬眼看我时,眸中明晃晃的得意。是挑衅,是下马威。公开展示着裴砚对她的偏爱。
宋绾卿搂得太紧,裴砚竟然有些不安地看着我。似乎是在害怕我会像过往一样生气。
然后大吵大闹,吓着他的卿卿。但我只是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他们。
“炭火厢房都已经收拾好了,侯爷快带着宋姑娘里面请吧。”“这外面天寒地冻的,
宋姑娘身子弱,侯爷可要疼惜些...